昨日的风华已憔悴成冬叶的枯黄,落成一地伤。 是谁在山冈拉响二胡,低诉着梁山伯祝英台的哀婉,又在声声唱?
夜,龙泉山公园,暗娓的路灯下,坐着,一个人。听着从冈那边流过来的胡音。胡音很美,美得让人忘记夜的冷心的孤单。隐隐约约的穿过指尖,落在我的唇上。
点烟时火苗跳跃,我想象着胡手的样子,应该是一清瘦的老者。阿炳的落拓控制不住的重叠在他身上,二泉映月与梁祝的交替,有种欲说不能的悲凉。
梁祝重复着,一遍又一遍。我听出了胡者的孤寂,听出了渗透在音符里的凄凉。我自以为是的断定,胡者的灵魂深处定然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隐忍。不然,这胡音何来如此肃杀与悲戚?!
我点着烟,一支又一支。不为寂寞,只是感受着另一种寂寞。或许,今生的一些相遇与错过,都是前世注定的。或许,忧伤只是一个过程,根植在心中不败的凄美的花才是结果。昙花如此,胡者如此,梁祝如此。
往事如风,走过,就已是从前。文人说那叫做历史,文人又说忘掉那整段悲伤历史,人才会快乐。其实是,忘不了。因为,未来的根就盘在过往的历史里。谁又有勇气和力量把它连根拔起呢?阿炳拔不了,我也拔不了。
只是,别将记忆刻裂成一小片一小片,然后,在这样的夜,煮嚼。如此厚重的堆积,怕久了,会使人颓废,疼痛,且绝望。
我把烟盒里最后一支点燃,飘在夜风里的梁祝在娓娓的流动中卡然而止。四周,只剩下阴暗支离的路光,与寂静的冷却,还有我。
那一瞬间,才发现,我和胡手是何等的相像,都在用心去煎熬一种记忆。很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