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清明,父亲背着一袋子的"清团"来城关看我,而我却在他来到的前一个晚上离开了故城,去西北寻找并不光辉的太阳.
昨日无意中翻着薄薄的日历,突然发现今天正是我离乡的日子,岁月轮回,此来便是整四年.
四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故乡可能变了,变成了并非我记忆中的故乡.九七年遭受过特大洪灾的冲洗--面目全非,是原来贫瘠的土地变的更加贫瘠.父亲依然守着故乡,二哥依然守着故乡,而我却再没有回去过.
故乡不管怎么变,在我的记忆中始终美丽.
母亲变了,变了的是她的容颜和健康.在四弟的婚期中我见到了日夜想念的母亲,那一夜我没有陪她聊天,只是在和亲朋好友玩着牌,可她始终坐在我的旁边,微笑着,慈祥的看着的我.我知道她目光中所蕴涵着的母爱的博大含义.看的出她老了不少.
老了不少的母亲,在我的记忆中她永远是从前那个伟大善良的母亲.
甚至,这个世道也变了.老邓同志的那一句"白猫和黑猫"的论调,像闭关以久开启的闸门,喷涌而出的是牵动着每个国人神经的经济浪潮.原有的社会主义社会所特有的计划经济被解体,市场成了多少男儿角逐的舞台.
变了的市场,我的脚刚刚迈进了你的门.
变了的是光阴.
缓缓流过的时光哦,流变了多少事物,流变我少年梦的沧桑,将我锋利的菱角冲淋的更加坚强锐勇.我日渐加剧的渴望,无时无刻不在寻求着前行的路.
我知道,路就在我的脚下.
我将四年的旅程描成坐标延长着向未来伸展,伸延而起的是缓缓上升的轨迹,那一头的最高处最终点是父亲垒起的方石屋.
父亲的方石屋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那里寄着我刻骨的思念,那里也正是我离乡的起点.
我要走向远方,我要回家.
一九九九年旧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