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回广州时给我留了几本书,昨夜无事重翻了一遍.读到他的文作[路上更觉家乡远]眼里有种莫名的湿润,知道自己又在想念家乡了. 小弟在文章的最后一段是这样表述的------我的心灵深处始终有种召唤,回去吧,回去吧,那是你的故乡,你的土地.那里有着生长信念的土地.那里有着你从没抛弃过的希望.......是的,故乡,我要回来,我会回来.虽然,路途遥远,但是远和近,仅仅是一念之间,是的,故乡,我会回来,今天,我就在路上. 我知道小弟也在想念家乡了.
窗外的鞭炮时不时的响起,小女这几日都在盼望假期的典礼,老父亲电话那头温暖的问候,无不在渗透着春节临近的气息. 受着感染,回老家过年到也成为我日前最大的念想.
家门前的那株无花果恐怕已经没有了吧? 无花果是我自己动手种的,那是我还没有离开家乡的春日里.青青的果树,碧绿四溢.我建议二哥将果树的四周砌上道低低的椭圆形水泥坛.不几天,操场的中央便多了个点缀,涩涩的海风拂过,青青的果树摇曳着构划出一道独特的景色来. 无花果据说不开花,便能长出果子来.后来听二哥说的确如此.此后的一些日子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家中的那株无花果了.许多年的日子里,我的脑中常常的记起那青青的果树. 后来,我尝试着去接触玫瑰,牡丹,杜鹃,百合,甚至腊梅,但怎么也寻找不到我对无花果的那种青青感觉. 久违了的无花果哦,你是否一如我离开时的青青? 无花果就种在我家的门前,其实这许多年来一直的种在我的心里.想象中那美丽动人的青青果树,是否是你,是否是你的清影,柔情万种,足够让我欣赏一生,守侯一生.
屋后的那些苦楝树恐怕也已经没有了吧? 苦楝树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种树了.它没有松柏一样的挺直和茂盛,也没有杨柳一般的飘渺妩媚.它弯曲的身体,杂乱的枝条,干裂的表皮,无不在向人们表达着它的坚强和刚毅. 它很苦,从根到叶到果子都很苦.但春天来临的时候,定然会开出美丽的花,结出长圆小小的青色果子来.小时候,我们这帮顽皮的小孩,将这种果子当作弹弓的子弹,或爬上它的身躯或躲在它的身后,弹打着快乐的童年. 离开家乡以后就再也没看见过这种树了.有时常常的怀疑是否苦楝树就是属于我们家乡的特有树种,像极了父辈的那一代的人,苦难而坚强. 我断定,苦楝树一定还在的,永远都会在的.
屋后的那条小河一定还在流淌吧? 小河是通往大海的,小河不宽就三米多一点,但小河很长,长得我根本找不到源头.小河不深,最深处也就二米左右,但小河的水很清.清得可以看见水中的小蝌蚪.
小河是我童年记忆的一部分.每当夏天到来的时候,总会看见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子,戏闹其中.放牛阿正总会在我们下水的时候偷偷的拿去我们的短裤,落得我们光着屁股乱找.然后是群孩追打坏透了的阿正.一派灿烂. 阿正没上过学,不识文字.但他说过一句关于小河话让我们这些所谓的文化人都觉得阿正是李白. 小河就是江南,没有了小河的江南就不叫江南.[这是阿正的原话]. 许多年以后,我终于认同了,小河就是江南. 所以小河一定在,因为江南在.
我的家在江南,那小河是我的故地. 落下笔,拉开窗,冬日的夜,远空的星星是那样的温暖明亮. 我故地那头的家门前的无花果,那屋后的苦楝树,还有那条小河,定然在等着我回去.那样,我就断无理由拒绝了. 此刻再次的想起小弟文作的一句话来-----故乡啊,你是否还在大地的那一头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