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计和梦想,离开家已经有十余年了.期间也很少回去过,只是春节来到时节,因为父母亲还在老家,便揖妻带女的回去小住几日,总又匆忙的回来. 前些天突然接到一个好多年没碰见的老同学的电话,说在家乡的城关开一个同学会,无论如何的要下去一趟.我犹豫了一下终又答应了下来.久在他乡,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在故乡中学时期的那段青涩而又快乐的时光.常常的会想起那些早已经模糊的老同学的影子来.我也想去再见见他们. 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开车直奔故乡的小城而去.天下着小雨,雨花打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被雨刮器洒开犹如雾一样的美,车内放着刀郎的小调,象及了我此刻的心景.那么一点的遐意与诗情. 近二个小时的雨程之后,已是夜灯初上,由于是冬日的雨天,黄昏来得比以往早了点.下了高速进入小城我竟然找不到同学会的那个在小城来说所谓的标志性的大酒店.我终于明白我故乡的小城早已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小城了. 一位常和我联系的友人来接我才使我赶得上酒宴的开场.他将我引进包厅的那刻,一股热闹的宣嚣随着空调的气温随即裹满全身,看着眼前的衣着体面的男男女女们,我竟在那一瞬间茫然不知所措起来.茫然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怎么也找不到在我记忆中旧时那帮同学的熟悉面容,我竟然喊不出绝大部分同学的名字了. 我努力的假装开心和温暖,一一的握着他们的手,嘴里基本上说着同一种语言----好久不见了,见到你很高兴.其实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这样的见面方式全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温暖.路上的那份情素也已没了踪影,余留的只有了一声声礼节性的问候. 老班长在发言时那种激扬文字依然保留在酒杯里,一时间融化不了.我大概的明白这次的相聚为了现在流行的一个名词叫共赢.各自在各个的领域里都或多或少的有所建树,把各自现有的资源作一下整合,相互帮助相互发展以达到一个共赢的目的. 老班长是我上中学时很要好的同学之一.他在学校的时候便有那种极强的组织能力,当时是担任学生会的主席,我那时是学生会的政宣部长,由于工作上的关系我们经常的在一起.在我离开故乡以后就短了联系,时不时的从同学的口中知道他在一家企业里做管理,后来又听说当上了村书记,再后来听到的是自己开了个工厂赚了不少的钱.在我的感觉里,他应该是既做了官又挤进了企业家的革命与非革命的队伍里的人物.今一见果然是发福了许多,象那么回事. 为这次同学会买单的是另外一个同学,在酒会上已经没人再喊他名字了,都叫王总.给我碰酒的时候我竟忘了喊总了,直呼他的名字,落得他一脸的不高兴.想想也是,本来他请我们这些人来是要我等恭维他目前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有那么一份显耀的意思.偏偏我不识大体.据说他凭借和政府部门的关系搞了个围海工程,本人的身价早已上千万了. 酒过一顺以后,我就很少说话了.该问候都已经问候了,该礼节都已经礼节过了.我怎么也喝不出那种纯洁的同学友谊同学感情的味道来.周围的喝酒令,被酒精刺激着的哄笑声,以及各种假装着的亲热劲,都使我感到莫名的侄息.我点上根中华烟走了开去. 酒店的大厅依然是那样的金碧辉煌,明亮的吊灯晃得我发晕.我蓦然明了我已经不是原来读书的我了,同学也根本不是读书时的那些曾经的少年了.一切的东西都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了呢. 我给没有来的一个友人去了个电话.他惊讶于我来到故乡,随即在经典咖啡里安排了位置.我失去礼貌的离开了这里的金碧辉煌,没有再回去和我的这些同学们道声再见. 谈谈的灯光,谈谈的轻音乐,一杯溶溶的咖啡,对面是我的老友.这刻我才放下心来,在这样的氛围里,你什么都可以说,关于人生关于感情关于国家关于中东和非洲关于足球和黄建翔...... 第二天老班长的电话突突的响起,尽是些不满.我笑而不辩,还能说什么呢.中午在老友的安排下吃了桌小范围的饭,怎么都感觉比昨晚那大宴来得温暖.离开小城回来时,天已经放晴,透过小车的挡风玻璃,雨过天晴的远路是那样的清爽,再次的点下刀郎的穿透时空的音调,我将挡位挂到了最高,踩下油门,飞一样的上路. 故乡的小城在我身后渐渐的远去...... |